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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……是挺遗憾的。”
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,每次都是它,将我从回忆拉到了现实。
它就像会操控一样,我的回忆,总是断断续续,到点了,它的声音便会再次出现。
“这期间,我记录了你一共笑了8次,难过了1次;我真为你高兴,起码在你之前看不见光亮的日子里,你拥有过一段能让你开心大于难过的时光。”
它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人一样,我正想继续追问,但是,那熟悉的钟表声由远及近,照在脸上的光亮和周围的白光渐渐消失,我好像,醒了。
我缓缓睁眼,视线由模糊到清晰,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,床头柜上的钟表正滴滴答答的转动着。
我缓缓睁眼,从梦境回到了现实,但它似梦非梦,准确的来说,应该算回忆;我躺在床上,感受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苏醒。
我缓缓起身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,阳光洒在脸上带来了一丝温暖;我慵懒的伸起了懒腰,心想:没想到他还真有两下子,起码,我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。
此时门铃突然响起,我揉着眼睛懒散的去开门,映入眼帘的,是一个西装革履,面容清秀,手中还带着礼物的年轻男子。
“嗨!
昨晚睡得好吗?”
他面带笑容的对我说。
“你是?”
“昨晚跟你聊天的,我是莫萍的朋友,她托我来看看你,我可以进去吗?”
“额……当然。”
我一向喜欢安静,平时除了莫萍,还真没有过任何人进来过我家,更别说是异性,他这一来,弄的我挺不自在。
我给他倒了杯咖啡,之后便和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,气氛似乎有些尴尬。
“昨晚是不是梦到了,关于你小时候的一些事?”
我有些惊讶的说:“你怎么知道?”
他轻声笑了笑说:“我猜的。”
我在心中无语了下,心想:你看我信吗?
“其实……我更好奇你回忆的同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现象?”
我思索了片刻说:“一首有一个身影,但我看不清它的脸,它似乎很了解我,还会跟我说话,就像我的心声。”
他皱着眉,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:“可以告诉我,你梦见了什么?”
我下意识看了看他,这才刚认识就要我告诉你我的秘密?
我坚定的说了句:“我不想告诉,你还有事吗?”
见我态度冷漠,他不可思议的说:“江小姐,我沙发都还没坐热乎就要被赶走了?
不要这么冷漠。”
“你才冷漠,我又不认识你。”
他似乎有些无语,笑了笑对我说:“好好,知道你不欢迎我,那我给你送个礼物。”
说着他就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怀表,告诉我晚上睡前将它放在枕边,他觉得,我应该需要它。
将他送走之后,我看了看手中的怀表,接着便给闺蜜打去电话。
“怎么样啊?
他是不是很厉害。”
“也就那样,他还送我一个怀表,说我应该需要它,切!
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那你就收着呗!
诶,你没赶人家走吧?”
我想了想,信誓旦旦的说:“没有啊。”
“我跟你说啊,你现在就一个人在那……”闺蜜在不停唠叨,可能了解到我不爱社交又孤僻的性格,生怕我下一秒就永别人世一样;而我此时看着手中的怀表,又联想到我做梦时经常听到的滴答声,若有所思。
我盯着怀表看了好久,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,以及一声声熟悉的怀表声,逐渐的,我眼皮松弛,首至视线模糊。
……我看到了我十岁的样子,我甚至清晰的看见,父母背着沉重的行囊慢慢渐行渐远,我手中拿着零食目送;这个十岁的小女孩估计怎么也想不到,这一别,就意味着从此以后自己会变成留守儿童,下一次见他们时,又是什么时候?
我回到屋子里,好像还感觉不到离别的后劲,我不哭不闹,若无其事的准备开启电视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动画片。
可不凑巧的是,我竟然流鼻血了!
我下意识想大声的喊父母快来帮我处理,可我突然想到,他们己经走了,现在或许再怎么呼喊,他们也听不到了。
我有些失落的看着鼻血一滴滴流在水中,透过水面呆呆地看着里面的自己,那时我才意识到,看来,以后都要自己一个人了。
于是我便开始了自己的独居生活,十岁,一个听起来说小不小的年纪。
但当时也不算自己一个人居住,当时的房子是瓦片房,两间卧室,一间堂屋,一间厨房;虽然简陋,但似乎要什么,也应有尽有。
我和姐姐的那间卧室,夜里总是很冰冷,总是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声音,当时条件有限,地板还是凹凸不平的土地板,因此房间总是很潮湿。
以前有姐姐在,再怎么漆黑的夜晚我都不怕;而今夜,我竟然连自己最熟悉的房间都不敢进去,我有些害怕,我甚至连门都不敢打开,一个人再堂屋里看电视,只要涉及恐怖的音乐立马换台。
然而比漆黑的夜晚独自一人不敢入睡更难过的,是当我发现家里无论怎么发生什么,无论等多久都只有我一个人时,那种孤独和无人陪伴的无力感,甚至我都记不得他们的声音了,我才真的明白,原来他们真的走了。
房间有时很安静,你说思念吗?
好像也不是,只是有某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疑问迟迟得不到答复,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?
我是被抛弃了吗?
我也记不清这样担惊受怕的夜晚、害怕的躲在被子里流泪的日子,我是怎么逐渐习惯的,或许对于当时十岁的我来说,他们终有一天会回来,或许我并没有被抛弃。
而事实是,他们确实己经走了,在离我有几千公里的地方,即使是思念,在心中呐喊了千万遍,也只我一人与自己的内心有共鸣,他们既看不到那个孤独的孩子眼角流过的泪晶,也听不到她绝望的呐喊。
离别,不过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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