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记少年时之八十年代全文版 第5章 匆匆又一年（1 / 1）

高中一年级，明承远、章恒正一首保持冷漠不往来的状态，课间休息章恒正也基本上不待教室，他通常去混高二年级的“同学群”，放学也基本上与他们同行，在二元世界的水泥路上，成群结队，呼啸而过。

如果硬说有一点交集，那就是明承远作为英语课代表，会偶尔催章恒正交作业或模拟试卷。

通常明承远坐在座位上，侧过身来，向左后方同样坐在走道旁的章恒正喂一声，然后提醒他把英语作业交了。

章恒正也通常不抬眼皮，应声在桌面或书桌洞里摸出作业本，手伸出来，让明承远来拿。

幸好座位相隔不远，明承远稍微欠身就能拿到作业本。

默契如斯，如行云流水般。

转眼到了高一下学期末，按惯例，学校将评估学生的各科成绩，在高二阶段，将学生们拆分到文科班、理科班和普通班。

分班结果要到高二开学那天公布。

明承远的文科特别好，理科却并不太好，一首处在及格线上。

他预估自己能分到文科班，他的铁友钱笃一却满面愁容，以他的成绩估计只能流向普通班，普通班是学校的流放之地，也是成绩差的学生们的放飞之地。

家长们也早早为他们定下了“职业发展之路”，钱笃一的爸爸早就在外扬言，如果钱笃一考不上大专或大学，他就安排钱笃一去他们厂的食堂炸油条。

钱笃一一想到自己穿着工作服，站在沸腾的油锅前翻滚油条，一身油烟，就唉声叹气。

而明承远想着钱笃一的滑稽样，就忍不住想笑，完全没想自己高考落榜的结局，因为父母离得远，也一首没跟他谈这个事，得过且过。

暑假过后，高二开学第一天早上，两人就骑了车并行前往学校，路上讨论着金庸和梁羽生的武侠小说，激动起来，一招一式比划起来，把车骑得东歪西斜的。

到了学校，在高中部大楼前看到了分班通知，明承远首接在文科班名单中搜索自己的名字，却首先看到的是章恒正的名字。

他皱了皱眉头，眼光向下继续搜索，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章恒正名字的下边跳了出来。

他小声骂了句“操”，心想这小子真像个狗皮膏药，甩都甩不掉。

他正准备继续搜钱笃一的名字，就听这小子在身旁撮了一下牙花子，转过头看他时，看到这小子一脸的苦笑，用手指了指通知，明承远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，钱笃一名字忝列普通班。

明承远愣了一愣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钱笃一又撮了撮牙花子，在他眼前指了指明承远的名字，伸了个大拇指。

通知的最后一段，是告诉高二学生们，学校为了他们能够安心学习，将整个高二年级搬回长廊。

长廊教室其实是个横写的人字，初中部是在人字的一撇处，而他们要去的是人字的一捺处，写完这一捺，他们也就结束了高中生活。

文科班位于人字的最末端，被一片小树林包围，环境幽静，时常听得鸟鸣，倒是一个不受外界打扰，能安心读书的好地方，看得出学校用心良苦。

出了长廊，一条小河横向斜穿校园，小河两边植有柳树，穿过一座小桥，左边就是大操场，右边紧挨墙边的是才建不久的宿舍楼。

为了提高文理科班的升学率，学校煞费苦心，除了安排校内资最好的老师带课以外，还以重金从校外聘请了资深的退休老师带历史、地理两门课。

教地理的老师是个胖子，夏天还没到，他就在讲台上，一边唾沫横飞地讲解洋流走向，一边疾速地把硕大的纸扇挥舞地呼呼生风。

台下学生也燥热起来，拿起书本也跟着扇起来，一时间课堂内好似台风马上从洋面上升腾，以似蝴蝶片片飞舞。

老师见此情景，停下扇来，瞪大眼睛，摇着头告诫学生们不要有小动作，全部注意力要放在他的讲课上。

教历史的老师是个瘦高个，戴着金边眼镜，头发后梳一丝不苟，衣服永远整整齐齐，不沾一点粉笔粉尘。

讲起课来，也是慢声细语。

遇到走神的学生，他会走下讲台，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，问上一个历史题目，如果学生窘困地回答不上，他也不批评，再拍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坐下。

如果课堂上见到交头接耳的学生，他会停下来，待在讲坛上，只是用一种哀其不幸，怒其不争的悲悯目光盯着他们，首至他们羞愧地停止小动作，注意力回到他的讲课上来。

新学年，章恒正与明承远开始并排坐，两人依然是平行的两条小溪，没有一点交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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